米兰设计周让这座城市近期的酒店价格变得异常高昂,但还是有为数众多的本菲卡球迷来到了圣西罗。红色是南看台三层客队球迷区的颜色,也是葡萄牙拥趸手中焰火的颜色,焰火散发出浓烟,“欧洲德比”在迷雾中影影绰绰。蓝黑球迷们久违地打出全场四面的环绕横幅,北看台的愿望言简意赅:“为我们而战。”另一面看台上的口号,赫然是做给同城死敌看的:“我是国际米兰,我就是米兰城。”

本赛季的国际米兰似乎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。尽管在联赛中踢得无精打采,成绩已经跌破下限,但当欧冠主题曲响起,蓝黑众将的每一块肌肉都被唤醒,整支球队在场上容光焕发。手握两球的领先优势,国际米兰在主场打破僵局只用了13分钟,靠的是球队前场集体的积极逼抢:哲科奋力与奥塔门迪争顶,劳塔罗从同胞中卫脚下断得皮球,巴雷拉抢在格里马尔多上抢前一刻完成传递。蓝黑军团战意十足,劳塔罗将脚下的皮球交还给巴雷拉,后者来到禁区内潇洒扣球,随后用左脚兜出致命弧线!

进球后的国际米兰并未偃息,本菲卡门将在禁区内的失误,险些让蓝黑的前场逼抢再次收到奇效。奥纳纳和布罗佐维奇此前在公开训练中爆发冲突,但两人本场都有出色球感:喀麦隆门将的大脚直接找到迪马尔科,布罗佐维奇的大范围转移则瞄准另一侧的邓弗里斯——小因扎吉的球队从后场多点发起快攻,施密特的“雄鹰”疲于应对。

这绝对不是在联赛连战连败的那支球队。欧冠版本的国际米兰,将全队的拼抢节奏向上提升了整整一档。劳塔罗的禁区外世界波技惊四座,巴斯托尼从熟悉的位置再次送出精准传中,哲科的头球高出门楣。上半场劳塔罗打入一球,却被判罚犯规在先,慢镜头显示:阿根廷人在头球攻门之前,确实推到了吉尔贝托,主裁的哨子稍显严厉。来到下半场,蓝黑10号终于等来了自己的进球:迪马尔科和姆希塔良之间连续的传球配合,亚美尼亚人转身妙传,迪马尔科下底横敲,门前的劳塔罗轻松吃饼。

就连华金·科雷亚也能铁树开花。第78分钟,刚刚替补登场两分钟的阿根廷人,在禁区内接到迪马尔科的传球,随后晃过奥塔门迪,右脚的弧线球击中门柱内侧进入网窝。这只是科雷亚本赛季为国际米兰打进的第四粒进球,上次在门前有所斩获还要追溯到去年10月对阵桑普的联赛——几乎半年已经过去了。晋级形势已无悬念,米兰德比出现在地平线上,蓝黑拥趸们将现场口号换成了著名的“谁不跳谁就是红黑球迷”。

至此,国际米兰在场上始终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,若非劳塔罗挥霍二打一的反击良机,比分甚至可能变得更加悬殊。本菲卡一度由奥尔斯内斯头球扳平比分,可他们从未真正威胁到国际米兰的四强门票。葡萄牙人完全不在状态,国际米兰则用欧冠的表现证明,球队本身有着意甲顶级、欧洲一线的技术能力,联赛的困局与球员的竞技状态和主帅的战术布置毫无关系。国内赛场上,蓝黑众将的战意明显不足;来到欧冠舞台,球员们组成的“自治联盟”则总能打起精神。

随着总比分来到5比1,“自治联盟”宣告散会。布罗佐维奇本来已经逐渐找回了状态,但就像双方的首回合对决一样,克罗地亚人在比赛尾声玩火,禁区内传球被对手断下,内雷斯的射门击中立柱。还没完:第86分钟,格里马尔多开出定位球,安东尼奥·席尔瓦门前头槌扳回一城;补时最后阶段,本菲卡左后卫又从边路送出传中,禁区内的穆萨抢射得手,3比3。

如果国际米兰教练席上坐着的是阿莱格里,他会对球队比赛末段的表现作何反应?小因扎吉在赛后倒是相当开心:“终场前的两粒失球?第二粒丢球来自对手球员(安东尼奥·席尔瓦)的出色表现,而在第三粒丢球之前,小伙子们听到了(看台上传来的)一声哨响,他们以为比赛已经结束了。总的来说,我们踢了一场非常棒的比赛,换人起到了作用。”国际米兰主帅是相当出色的战术家,是杯赛中优秀的胜负师,可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麾下球队的控制。

即便如此,赛季还远远没有结束,“自治联盟”还得继续走下去。欧冠半决赛的米兰德比最终成为现实,蓝黑军团有一笔账需要与同城死敌清算:2002-03赛季,国际米兰在同一座球场与同一个对手两次打平,最终却成了出局的倒霉蛋。莫拉蒂与贝卢斯科尼、库珀与安切洛蒂、萨内蒂与马尔蒂尼、马丁斯与舍甫琴科——圣西罗的180分钟苦战,对两支球队的历史走向、两拨人的足球旅程,分别产生了深刻的影响。这到底公不公平?20年前的伤痛回忆,20天后的欧冠德比,米兰城重新成了欧洲足球的中心,一切都将在那时给出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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